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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征路上光明行

来源:中国电力教育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期刊导读 时间:2020-10-10
作者:网站采编
关键词:
摘要:在会宁和六盘山,在吴起镇,我仿佛看见手持钢枪、意气风发的红军战士。我紧随其后,并跟着他们的身影一路走向延安。2016年7月,参加中国电力作家协会组织的“重走长征路·光明行

在会宁和六盘山,在吴起镇,我仿佛看见手持钢枪、意气风发的红军战士。我紧随其后,并跟着他们的身影一路走向延安。 2016年7月,参加中国电力作家协会组织的“重走长征路·光明行”甘陕段活动,进会宁,上六盘山,过吴起,抵延安,感触颇多。到延安当晚,特意去远眺了宝塔山,虽然延河几近干涸,但山上宝塔却熠熠生辉,照亮了延安城夜空。 出会宁 甘肃会宁的出名,与1936年10月初发生的一个事件有关。10月2日凌晨,中国工农红军15军团直属骑兵团攻克会宁县城。两天后,红1军团代理军团长左权、政委聂荣臻也率部赶来击溃周边敌军。这是会宁历史上最值得回味的一场战斗,规模不大,打得干净利落。左权和聂荣臻在此等候友军,万事俱备,只待红二、四方面的到来。 红军之所以要扫净会宁城内守军,是因为此县已经被毛泽东确定为红一、二、四方面军会师的地点。据说,毛泽东在最终决定三军主力会师会宁后,难抑兴奋之情,说:“会宁,好地名,好地名啊!红军会师,中国安宁!” 会师地占地面积对于会宁县城而言,已经不算小。高耸的会师楼与会师纪念馆遥遥相对,登城楼,可俯瞰会师地全景。正中间是一座红军战士的雕像,雕像被一条红色的飘带缠绕,让我很自然地想起作家魏巍创作的长篇小说《地球上的红飘带》。在众多反映红军长征的文字资料中,魏巍的这部小说是创作时间相对较早的一部。 延安宝塔 会师楼由三座塔相拥而上,至顶部,再汇合成一座塔尖。寓意再鲜明不过。倘若只是从设计的角度来看这座塔,似乎也没有惊世之处,但融入了三军会师的历史,就显出它的独一无二了。所以,会师楼被评为“大国印记:1949-2009中国60大地标”之一,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 红一方面军在会宁与红二、红四方面军会合,在中国军事史上是一个标志性事件。这意味着始于江西瑞金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结束。这是毛泽东的对手蒋介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。据说,1934年10月16日傍晚,获悉中央红军开始长征,远隔千里的蒋介石指着地图失态地叫道:“他们是走向深渊,走向死亡!”然而,一年以后,围追堵截红军,却战果有限的蒋介石才意识到,他面对的这股头戴红星、脚穿草鞋的年轻士兵,仿佛钢铁洪流,势不可挡。更令他恼怒的是,从瑞金出发到陕甘会师,居然只用了两年时间。而且,红军员额从鼎盛时的30万人,经过长征到达会宁时,只剩下3万人。尽管双方兵力悬殊,他依旧调集重兵,并亲自飞到西安督战。在蒋看来,将剩余红军扼杀在陕甘地区,是稳固自己政权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蒋介石和他的智囊们恐怕在东渡台湾海峡时,也没有找到红军如此英勇的答案。我无法判断他是否听到过张闻天说过的一句话:“没有为理想而斗争的精神,红军连一千里都走不了。”对于年轻的红军战士来说,理想是一个很朴素的概念,它既可以是共产主义理想,又可以是有饭吃有衣穿有地耕。要不然,他们是不会有“拖死中央军,打死滇军,脚踏川军”的无畏气概的。 红军出会宁后,西路军约2万余人,在虎豹口渡过黄河之后,向甘肃河西地区前进,这也称之为西路军西征。目的是希望打通对苏联的国际交通线。然而,终因孤军作战,浴血河西走廊,全军仅剩四百余人,几乎全军覆灭。即使在如此卓绝的困境下,毛泽东依然没有低头,而是将剩下的火种带到延安,并在接下的十来年时间里,燃遍中国大地。 六盘山 登六盘山那天,大雾,十米开外,不见人影。广场门前两侧群雕,只剩一个轮廓。原本可以一览无余的红一、二、四方面军旗帜,悉数被浓雾遮挡。向上的台阶,也被雾气濡湿。只有我自己,依稀可辩脚下的路面,纪念馆在峰顶,也就没有退路,再大的雾,也要向上走。 即使敝开红军长征路上翻越最后一座大山的史实,六盘山也不是一座普通的山。就地理位置而言,“山高太华三千丈,险居秦关二百重”就足以让其有傲世之本,尤其它处于西部黄土高原,却有难得的生态。大雾笼罩山脉,本身就是雨露滋润的现象。 让我稍稍吃惊的是,六盘山居然是成吉思汗征服西夏时曾在这里休养生息之地,并在此整肃军队,后病逝于此。 在《清平乐·六盘山》中,毛泽东显示了一位浪漫主义诗人的胸怀和才智:天高云淡,望断南飞雁。不到长城非好汉,屈指行程二万。六盘山上高峰,红旗漫卷西风。今日长缨在手,何时缚住苍龙? 其实,馆藏内容,大致了解,历史已经尘埃落定,怎么写,取决于胜者的视角与姿态。事实也证明,当红军翻越六盘山,万里长征的结束就指日可待。对于很多红军官兵来说,以胜利告别长征,是最好的结果。 美国记者埃德加·斯诺以《红星照耀中国》一书赢得毛泽东的信任。我看到过一张斯诺与毛泽东并肩站立在天安门城楼上的照片,经查询,为1970年10月1日。照片上的斯诺与毛泽东谈笑风生,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。据说,毛泽东对斯诺说:“我没有变,你也没有变”。斯诺不光与毛泽东私交甚好,他对中国也有非凡感情,以至于在他逝世后,将其中的一部分骨灰安葬在北京大学的校园内。 《红星照耀中国》1937年10月首版于伦敦戈兰茨公司,两个月内再版4次,发行十几万册。1938年1月美国兰登书屋在美出版该书。我一直认为,斯诺的这部著作为红军将领,特别是中国共产党领袖人物在西方国家树立起良好的形象,在斯诺看来,中国的未来在延安。 从山脚下仰望六盘山,云雾缭绕山峰。我又一次想起成吉思汗,据说有人曾经统计过,成吉思汗一生共进行过60多次战争,除十三翼之战因实力悬殊主动撤退外,无一失败。所以,连拿破仑也要用敬畏的口吻说:我不如成吉思汗。不要以为蒙古大军入侵欧洲是亚洲散沙在盲目移动,这个游牧民族有严格的军事组织和深思熟虑的指挥,他们要比自己的对手精明得多。 延安杨家岭毛泽东旧居 南泥湾 只是成吉思汗恐怕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六盘山下终止生命。他更不会想到,700多年后,会有一支年轻的红军队伍翻越六盘山,他们的指挥员将从陕北走向紫禁城,登上天安门。 南泥湾 从延安城去南泥湾的路上,两边青山连绵,植被郁郁葱葱,地上的庄稼也长势良好,颇有一些江南的味道。有一阵,下起大雨,这对于干旱的陕北,是喜雨。车行至南泥湾,雨止,下车,参观纪念馆。一些熟悉的名字,熟悉的词句,就不断蹦跳出来,比如“三五九旅”、比如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,再比如“自力更生,发奋图强”。 蒋介石对陕甘宁边区实行严密的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。他相信,在贫瘠的陕北,只要自己的部队有足够的补给和耐心,困死红军只是时间问题。 然而,蒋介石又一次失算了。 延安的困难难以想象。连毛泽东都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叹:“我们曾经弄到几乎没有衣穿,没有油吃、没有纸、没有菜、战士没有鞋袜,工作人员在冬天没有被盖……我们的困难真是大极了”。然而,经过长征和西路军失败的毛泽东,当然不可能为眼前的困境所打倒,在一定程度上,这不过是对他日后执政的一次考验。于是,王震率领的八路军一二0师三五九旅开进了被称作“烂泥湾”的南泥湾。 “再造陕北好江南”最终能够得以实现,决策者是必须歌颂的,但是,更应该被记住的是那些普通的士兵。讲解员说,在南泥湾垦荒过程中,有大约一千多士兵长眠在这片土地了。我有些不敢相信,当确认是这个数字时,我还是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。我能够想象那些士兵的年龄,正如我眼前这片土地上的玉米那样,绿色、健壮,正处于拔节的大好时光,他们肩扛的步枪里子弹依然没有退镗,但他们的双手已经握起锄头,披荆斩棘、风餐露宿,向荒山要土地,要粮食了。而且,最后不仅满足了部队的需要,还能够向地方政府缴纳公粮。这恐怕也是中国军史上,十分罕见的一种现象。 士兵们用年轻生命夯成的铜墙铁壁,为延安走向北京城,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。所以,毛泽东在接见三五九旅七一七团的官兵时说了这样一番话:“你们到东边,东边安全;你们到西边,西边安全。你们是一支能打仗会生产的部队。敌人不来就生产,敌人来了就拿起枪战斗。” 士兵们对于生活显然没有奢求。他们中的不少士兵经历过万里长征,参加过不止一场生死决战,目睹过战友倒在雪山草地上和争夺城池的城墙下。当他们能够吃上一顿饱饭,日子就开满了温暖的花朵。一位无名的士兵写下这样一段顺口溜表达战友们的欣喜:早上吃了四个菜,中午又吃炸油糕,大米饭,黄米馍,我们的生活改善了。 在纪念馆外,有一座青铜雕塑,一组年轻的士兵用不同的农耕工具,以疲惫但铿锵的姿态,叙述着那段历史。从他们坚韧的目光里,我看见稻浪翻滚,麦子飘香,大地生长蔬菜和玉米,听到白桦树上长满爱情的叶子。 在南泥湾,我意外地发现,南泥湾银行的旧址居然在供电所院内。在一排窑洞上方,一块嵌在墙壁上的铭牌揭示了这段沧桑历史。南泥湾供电所仅6名员工,八零后的吴所长对于自己的工作如数家珍,比如他们在院子里开辟出一小块蔬菜地,种植的番茄已经结果,虽然青涩,但可以预见,若干天之后,硕果将会挂满枝头。 我忽然就想起,在南泥湾垦荒之时,毛泽东在杨家岭的办公楼下亲手开辟了一片荒地,种上辣椒、西红柿等蔬菜;朱德背着箩筐到处拾粪积肥;周恩来迅速成了纺线能手。 宝塔山 重返延安那日,天色向晚。车子顺着延河进入中心城区,转一个弯,突然发现右侧车窗外,有一座塔通体透亮,在夜空中熠熠闪光。全车人几乎同声发出一声感叹,并喊道:宝塔。这种心情,我许多年以前第一次到延安时,也曾有过。和我当时激动难抑的还有诗人贺敬之。他在《回延安》一诗中,唱出:几回回梦里回延安,双手搂定宝塔山。 到延安,不登宝塔山肯定是遗憾的。宝塔是一个红色政权的象征,也是建于唐代的重要文物。到了山上,进塔门楣上刻有“俯视红尘”,从塔顶俯瞰,能够俯视的,是延安城,以及延河两侧绵延的崇山峻岭。 塔楼内部空间极为狭窄,无论是旋转的塔道,还是楼梯,都只能容一人经过。楼梯陡峭,需要双手握着两侧栏杆,才能向上攀登。在每一层之间开有一孔,上楼时,也得翻越,不然,就无法攀入上一层。到第九层,就是塔尖位置。这时,阳光正从东面照进塔楼的洞孔,洞孔上有木栅栏,阳光就在塔内小小的空地上,映照出倾斜的倒影。 当年,延安成为热血青年神往的地方,他们中的不少人放弃优裕的家庭生活,奔赴他们心中的圣地延安,他们相信,中国的未来在延安。而宝塔山,几乎就是他们心中一把神圣的火炬,照亮漆黑的长夜。 不说革命圣地,红色摇篮,延安其实就是一个自然与人文景观俱佳的旅游城市。只不过因为这些平常的人文景观赋予红色的历史,就显出它的独一无二。早在明朝,延安知府顾延寿就写过一首非常雅致的诗:“嘉岭叠叠椅晴空,景色都归西照中。塔影例分深树绿,花枝低映碧流红。幽僧栖迹烟霞坞,野鸟飞归锦绣从。 山脚下的摩崖石刻,范仲淹的字居多。一路看去,我在“胸中自有数万甲兵”的题刻前驻足,一阵感慨从心底油然而生。当年,范仲淹镇守西北边塞重镇延安,写下这等豪迈题刻,可见他的内心是何等壮阔。然而,就延安历史而言,这题刻用在毛泽东和他的同事身上,似乎更加合适。他们胸中,岂止数万甲兵,而是百万雄师、万里江山。以塔为旗,他们从这个陕北的山沟沟,打出了一个辽阔的人民共和国。 延安的窑洞 人类总能在大地上找到最适合自己居住的地方。窑洞冬暖夏凉,在南方人匪夷所思的洞窟里,陕北人享受着泥土带给他们的温暖与凉爽。以我在延安的观察,凡窑洞,均向阳,高原充足的阳光照耀着窑洞,那些花格子窗像一只只艺术的手指,剪裁着阳光,渗入窑洞的光线就线条丰富。于是,在杨家岭和枣园,我看到了一些普通的窑洞,它们的门和窗一律向着太阳敞开。每一处窑洞,基本上以若干个窑洞连成一体,独门独院,显示出这里的主人曾经不同凡响的身份。 参加“重走长征路·光明行”的电力作家在会宁三军会师楼前 几乎每一座院落都植银杏,在湛蓝的天空下,黄灿灿的银杏叶热烈地将天幕涂成一片浓郁的秋色,银杏是长命的植物,它们的生长极其缓慢,但具有坚强的生命耐力,由此或许可推断,这些银杏与窑洞一起历经岁月沧桑。这些窑洞,可能是地球上最有价值的洞窟,它们的主人,在这些泥土挖出的洞穴里,指挥了一场全世界最大的人民战争,也许,这是世界军事史上面积最小的指挥机关,但是,他们却将散落在深山间的红军、八路军和游击队员们整装成人民解放军,长驱直入,兵临紫禁城。 毛泽东也是其中一个窑洞的主人,他分别居住在杨家岭和枣园。在延安的窑洞生涯中,毛泽东写出了著名的《论持久战》、《矛盾论》、《实践论》、《论联合政府》。这些著作,为毛泽东亲自执笔撰写,这位毕业于湘潭师范的书生,从不佩枪,却将他的对手打得落荒而逃。他的那些文章,散发着哲学的光芒,在很长一个时期,成为一个政党的经典与建国的范本。毛泽东撰写《论联合政府》是在枣园,那个窑洞的陈设,以现在的眼光看,自然十分简陋,但是光线充足,非常安静。也就是说,在日照充分的陕北,毛泽东可以在一个安静的窑洞里,开始他的精神漫游。而战争,在他看来,只是一些实践他理想的过程而已。 现在陈列的那把藤椅与书桌,不知是否原物,但这个窑洞,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窑洞吧?书桌上方的洞壁上,挂一幅毛泽东伏案写作的照片,图片的说明是毛泽东正在撰写《论联合政府》。我以此为背景,留了一个影。那天早晨,延安的气温很低,照片拍好后,因为寒冷,我的姿态看上去有些僵硬,与照片上毛泽东自信、从容的神态形成鲜明的对比。然而,我不再重拍,因为从毛泽东的衣着看,他写作这部巨著时的气候,也不太温暖,但是他面对镜头的坦荡与自然,却看不出冬天的感觉。所以,无论我怎样努力坦然,也无法将自己拍出一些气概来。 枣园没有枣树。如今的杨家岭和枣园,因为那些窑洞而成为圣地,人群像潮水一样涌来涌去,他们和我一样,从这个窑洞走向那个窑洞,从杨家岭走向枣园,又从枣园去看延河水,以及那座著名的宝塔。类似的塔楼在陕北十分常见,但它在延安的山头一立,就成为大海中的一盏航标灯。我没有实验过,在毛泽东曾经居住的窑洞眺望,是否能够看见那座宝塔,但是,有数以千万计的青年才俊,却在遥远的地方看见了它,并且以它为坐标,奔向延安。 窑洞里也有一盏灯总是亮到很晚。毛泽东早期在延安的日子,是没有电力供应的,也许,他在撰写那些足可进入世界最顶级图书馆藏的著作时,也是依靠油灯照明的。很显然,油灯的亮度非常有限,甚至于只能照亮毛泽东笔下的稿纸,但是,微弱的灯光在延安的夜色中却显得温暖而灿烂。延安的普通百姓或许不能轻易见到这盏夜晚中的灯,但是,无数在延安,或者远离延安窑洞的眼睛,却能够看见这盏灯。后来的事实证明,延安窑洞夜色中的这盏灯,燃烧并且燎原,照亮了中国广袤的土地。


文章来源:《中国电力教育》 网址: http://www.zgdljyzz.cn/qikandaodu/2020/1010/528.html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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